毛毛果冻

岁月忽已晚

少不更事

存个旧档,15年写给友人的生贺


他在天色将明未明时辞别了父母,离开了他居住多年的城镇。黎明未至,南方的初春雾正浓,如同难以化开的烟。云雨常年造访这座城,雾笼着他前行的路,勇者仅拎着一杆长枪,带着少许的金币盘缠便踏上了屠龙的路。

日月交替间,勇者极少停留,他言语不多,自顾自地走。伴随着正午猛烈日光,迎接他的是一间热闹温暖的旅店,店内人生如潮,小二忙得脚不沾地——他或许是给自己下了道加速咒。

勇者静静地坐在店内某一角,听着旁人热烈讨论哪家哪家又屠了什么什么怪物,领了多少多少赏金——但这都与勇者无关。勇者只需要在屠龙的路上磨练技巧,然后屠龙,这就够了。

时至傍晚,他尚未吃完晚饭,店内一阵尖叫与呼喊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身体柔软的白兔妖精被狼先生缠上了。勇者“啪”地拍下刀叉,握住长枪扫过台面,锋芒险险抵在狼先生脖颈间。勇者与狼先生对峙良久,他并未看狼先生悻悻而去的背影,应了白兔小姐温温柔柔的道谢,接过她赠与的胡萝卜干,上了楼去。

月色极其空明,澄澈如水。勇者在一天的奔波后累得不行,但又有隐隐的满足感,他微微一笑转身入眠。


勇者带的钱不多,未到路途的一半便见了底,他拎着长枪挑下城门前的悬赏令,替人收集宝物报江湖恩怨的奖赏使他勉强度日,不过他的要求不多,有酒有肉便已足够。

勇者难得接了单酬金不菲的赏单,踱着步子抛着叮当作响的钱袋往林深处走去。火把是夜中森林极少数的亮光之一,萤火虫为勇者点起昏暗朦胧的灯,月色透过树叶枝桠洒下斑驳光点。

路前有光。

勇者停下了脚步,握枪的手更紧了些。他稍眯起眼才能看到被丛生的树木挡住的那群人。在黑夜中各色符咒与魔法的光显得极为耀眼。风声、刀剑声、魔法师的低语声不断注入他的双耳。

勇者叹了口气,心底暗暗想着:他的猎物被别人抢先了。

那应当是一个小队,但是配合并不默契,或许是临时组建起来搭把手瓜分赏金的人吧。不消一会儿那条小龙便死在了领头的剑客脚下。剑客二话不说抄起剑“咻咻咻”地斩开各自需要的材料,分完材料后那小队便散了。

勇者摸摸下巴,走到小龙身边。那小龙身上的伤痕极深,那剑客用的是把好剑。小龙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孤独凄惨地横尸野外,不消几天就会有别的动物分吃他的尸体。确实很惨,但这就是世界——勇者想着。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剑客离去的方向,只剩下剑客手中的火把明明灭灭渐行渐远。


勇者在这个富饶的小镇停留了好几天,攒够盘缠,换了个更趁手的枪柄后才离开。

路上仍是花红树绿莺飞燕舞,他时常能听见吟游诗人的歌声,或是小贩与赏金猎人的吆喝声,或是魔法师与术士的使徒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一切如常,用着继续着他的旅途。

下午刚到,阳光与暴雨齐来。勇者的身上被温暖的雨水淋了个透,勇者一边向这片大陆上的商人买了张防雨符一边感叹着世界真奇妙。他在入夜时仍未走到城镇里,只能放下少得可怜的行李抱着长枪倚着林中树小憩。他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吵醒的,勇者为此皱了皱眉头。

声音是从哪个蹲在离他不远处的剑客手中的剑上传出的。

“你在做什么?”勇者站在他的身后,剑客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继续干自己的活儿,“赏单任务。”

勇者“哦”了一声,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从行李里掏出一块饼。

“你缺钱花吗?”剑客忽然开口,“过一阵子我的同伴会领赏单回来,可能还差一个人。”勇者看向剑客,剑客犹豫了一下,“加入我们吗?很快就完事的。”勇者问他:“你遇见一个人就问?不怕别人抢单吗。”剑客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枪还不错,应该是在起始之地挑人成绩不错才能拿到的,更何况我对我们的队伍的实力挺有信心。”

“好吧——”勇者啃完了饼,拍拍手上的碎屑,又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什么时候动手?”剑客偏了偏头,“傍晚之前可以搞定。”

不过一会儿,剑客口中的同伴就回来了,商量好赏金分成之后他们就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他们一路隐匿着,等待龙的出现。

勇者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支谷穗,用牙咬着上下摆动。

剑客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玩着长剑上的剑穗。

“我说,龙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咱们是不是来晚了啊。”一个魔法师问。

“你是不是傻啊,龙被屠了那还发个毛的悬赏令啊。”剑客撇撇嘴。

“再等等吧,”另一个术士说,“如果傍晚还不——”

“来了。”勇者打断了术士的话,率先握着长枪越了出去,敏锐的龙在他刚动身的时候便向他喷了口火。

“看吧。”剑客笑嘻嘻地拎着剑跟了上去,每一道挽起的剑花招式都凌厉地甩在龙的身上。

这是一条巨大的龙,红色的皮肤裹着温暖的血肉。

勇者三步并两步冲至龙的身前,与长枪同时抵达的是一把闪闪发亮的长剑。剑客的速度极快,口中念念不断地施咒,鲜红的剑身被他挥舞得如同一道红光。

勇者加快了脚步,娴熟的格斗技巧搭配着趁手的武器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配合上剑客的行动。而源源不断的治愈术与伤害咒术伴随着魔法师洒的大片大片的星光沐浴在龙身上。

红龙被染上了格外绚丽的色彩。

剑客与勇者的喊声同时响起,内容也格外的相似。后撤的提醒使术士与魔法师免于遭受伤害,与龙尾同时降临的是一道温暖的白光,治愈术极精准地落在勇者身上。

“抓紧时间!”剑客喊着,“在傍晚之前解决它,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嗜血的怪物。”

长枪与剑交错着为龙带来伤害,夜幕降临前巨龙倒下了。然而收集龙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龙鳞带着些许鲜血被包裹号装入袋中,剑客挥手同他们道别。


勇者与术士与魔法师一同踏上征程。

勇者同同伴在路上磕磕绊绊走了许久,终于是在路途中的一个小镇与他们分别。镇中客栈多的数不胜数,这是一座大城镇,坐落在大陆中心。城镇日夜灯火通明,他在酒馆补充粮食,在铁匠铺更换刀锋,在情报站交接赏单。

他在这座城镇停留叙旧,直到遇上另一队人,也并非是一对,那仅仅是一个赏金猎人与牧师临时组建起的队伍。

“要加入我们吗,勇者?”

勇者答应了下来,然后重踏旅程。


某个昏暗而燥热的夜晚,他们停下脚步,行李堆叠在一旁,篝火明灭,勇者昏昏欲睡。

通往未来的路上没有灯光,零零散散的队伍在路旁头低着头肩靠着肩沉沉入睡,这就是行窃的好时机。

黑暗之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剑客忽而如同经典桥段中的英雄一般从天而降。

“靠——住手!”剑客清澈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旁人无心理睬喧闹,多日的奔波使人疲惫不堪。勇者下意识地握住长枪,尖锐的锋芒直指盗贼。

勇者听到有些许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年轻的剑客。

盗贼一见勇者有些分神便弯下身子准备开溜。

“想溜哦?”无需回头便知道那是赏金猎人的声音,赏金猎人的双枪抵在盗贼的腰间。

“嘿嘿嘿大哥行行好呗。”

一阵叮当之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盗贼欲哭无泪地倒在一边。剑客与勇者聊了一会儿,天未亮,雾笼着夜更显得昏暗不明。

“你们原本认识?”牧师问道,剑客挠挠头,“算是吧。”剑客顿了顿,又说:“你们要去屠龙吗?捎带上我吧?”

天亮时就是启程之时,渡河需要光河上的乌篷船载。渡河的费用有些许昂贵,盗贼几近哭出声来,被牧师一句“谁让你跟着我们”驳了回去,盗贼又厚着脸皮腆着脸说:“呜呜呜你们把我打成这样我一定要粘着你们。”船头吵闹声不绝,船至河中,烟雾缭绕间勇者听见有人在低低吟唱。

他走至剑客身旁,“你听过?”剑客点头:“家乡的歌谣。”勇者抬眼望去,青衫斗笠的吟游诗人负手而立,应当是来自北方大陆,“词不尽相同,”剑客说,“调子相同。”初阳洒下金光,刺穿了缭绕的烟,洒在河上、船上、人上。

“回去吧,过阵子又要劳累颠簸,趁着还有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勇者同赏金猎人低声交流着到了下一个小镇需要准备的事情,其余三人挨在一块睡得呼噜声震天响。后果就是醒来之后剑客揉了好几天的肩膀仍旧酸痛。

剑客同勇者的脾气并不好,一路上同盗贼吵吵闹闹个没完没了,大吵小吵不断。直到勇者接了那单屠龙的悬赏令,事实上他们并未多做准备便出发了。

龙是独居的生物,领地之内并没有别的其他大胆如人的动物,翠绿的几近滴水的树木丛杂,参天的古树随处可见——这并不是一片年轻的大陆。龙在夜晚沉沉睡去,剑客用剑伐木,星光与剑光交错生辉,萤火虫被笼罩在灯中,兀自发亮。剑客手中长剑的魔法符文被树叶枝桠遮挡,只透出了隐隐红光。

剑客终于将勇者等人带到了龙渊前,龙渊极深,沟壑断绝了参天古木与荒芜断崖。勇者顺着被人类多次踏过修成的路——延伸下龙渊的凹凹凸凸参差不齐的,由青翠古藤造成的台阶走下去。

恶龙巨大却沉稳的呼吸声令人安心,尽管它终将醒来,但抢到先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牧师施了一个禁锢咒,温柔的白光龙在龙身上,温暖的魔法注入龙的体内,这场发生在深夜的屠杀显得格外温柔安详。预想中的惊醒并没有,龙只在最终被取出龙胆时发出了一声长啸,悲哀而痛苦。


旅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分完赏金后勇者便同牧师等人告别。然而剑客也准备离开。

勇者挨着门框一言不发地望着剑客收拾行李的身影,剑客问他:“你打算去哪儿?”勇者说:“屠龙。”剑客点点头,说完话变要走,勇者追了上去:“跟我一道去吧?”

剑客并未犹豫:“好啊。”


剑客便又跟勇者在镇上停留了两天,打点好一切后才离开。

勇者收拾好行李,在星月下准备启程。

剑客问他:“怎么不明早走呢,夜里冷的要命。”

勇者看着他:“你不是从大陆北方来的吗?怎么这么怕冷?”

剑客脸一红,拉紧了大衣:“谁告诉你北方人不怕冷的!”


夜里虽冷,但当正午阳光洒向大地时,又燥又闷的空气席卷大地。勇者低声骂了一句“靠”,换来了剑客的一个白眼:“早让你别接这种活儿干,又累又赚不到多少钱,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下次你能不能带点脑子啊?哈哈哈啧啧啧你看看你啊,狼狈成什么样子了都——神都救不了你。”勇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最终憋出一句:“你可以安静会儿吗?”

“怎么啦怎么啦这就嫌我话多了?其实我们俩彼此彼此嘛。”年轻的剑客拎着剑绕着忙碌的勇者打转,勇者抹了把汗:“干活的又不是你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要么来干活要么自己玩去。”

剑客撇撇嘴,“切。”他坐在勇者旁边拿着工具帮忙,还时不时瞥勇者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干活啊,我才坐下来多久我分好的材料都比你的多了好吗你认真点成不?你看看你看看——”剑客将面前清理出来的材料往勇者面前一推,勇者看了他一眼:“那以后我去收集你来分好了。”

“靠!我才不要!”

剑客常与勇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者偷偷摸摸地顺走勇者的小刀别到别的地方,再或者稍电器叫伸长了手去敲勇者的头。

他们站在夕阳下聊天饮酒,在日出时对砍练武。时间过得平平淡淡不疾不徐。

日落之城已经在脚下了,勇者与剑客习惯性地往客栈走,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总算是吃上了温热新鲜的饭菜。

剑客一边吃一边撩勇者,勇者稍有些烦但更多的是无奈:“你差不多就够了啊。”剑客听后嘿嘿一笑,又故意抢走勇者准备下手的一块肉。

“我说你啊。”勇者放下刀叉,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得寸进尺啊,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剑客嚼着那块肉,含糊不清地回应:“不信。你不会把我扔下去的,你对我可是真爱啊——”话音未落,剑客就被勇者拎起了衣领,“唉唉唉别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烦你了!真的!”

“真的?”

“真哒!”

“你好萌哦。”勇者冷笑着捏住了剑客偷偷摸摸想要扯下他发带的手,“谁说不烦我的?”

“嗷嗷嗷疼疼疼疼疼——”

这般戏码在旅途中出现了上百次,剑客乐此不疲地撩勇者。


剑客付了饭钱才跟勇者回房,洗漱过后又是一阵聊天扯淡。

而当月高挂在夜空时他们终于准备入睡了,剑客仰面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后几天的安排,勇者半阖着眼含含糊糊地回应他,不消一会儿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剑客的声音渐渐低了,他抬头看了看睡在隔壁床的勇者,又转回头去,一个人固然好,但是有同伴一起走过未来的感觉也不赖,他这么想着。

月光铺在地上,粗糙的石面也如同被打磨过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

路还很长。


第二天勇者睡眼惺忪地被喧闹声吵醒,心里暗自为不是剑客把他烦起来的而感到庆幸。他的脑子里还一片空白,只听见楼下有人大喊着黑龙醒了黑龙醒了,却反应不过来那又如何。

等他再稍微清醒些时他才感到惊讶,勇者怒嚼一口饼,推搡着仍沉醉在梦里的剑客,剑客的巴掌随着那声“吵什么吵”送了过去。

勇者将他从被窝里拎了起来,剑客打了个冷颤,“我靠你干嘛!”

“你听听啊大哥?!黑龙醒了,快点,准备准备就出发了好吗?!”

“黑龙醒了难道我就不能继续睡吗!”

勇者有些崩溃地摇了摇剑客的肩,“你自己说要去接黑龙的悬赏的啊!”

剑客一路嘀嘀咕咕,听得勇者烦到不想说话。而当他们走到黑龙跟前才知道那龙是有多恐怖。

这条龙比一路上屠过的龙都要巨大,经过了半天的挑战厮杀,已经没有多少人来惹黑龙了。

黑龙的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走路时会在湿润柔软的雪地上拖出一道深痕。它的眼睛明亮得紧,如同红色玛瑙一般璀璨的眼睛嵌在它的脸上。

它的吐息扬起风尘,它的步伐惊动了地,鸟兽被他吓得四处奔逃,呼吸带出的风烧灼大地。

剑客惊叹了一声,扯了扯勇者的披风就想离开,“我感觉我们也会死在这儿。”

勇者确实一脸跃跃欲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龙的每一击都非常有力,剑客的速度再快也难逃龙的攻击。

下雪了。

龙吐出的火焰使雪融化,地上一步水一步雪,剑客和勇者多多少少受了伤。勇者的攻击渐渐地慢了下来,他扶了一把几近要倒的剑客,“还好吗?”

剑客并没有回应他,皱着眉喘着气,眼前的龙在经过大半天的厮杀后也渐渐不支。剑客却是坐在一边累得动不了了,勇者最终干脆利落地为龙补了几刀。龙轰然倒下,滚烫的身躯与血液染得地面阵阵发热。

“多亏了我今早睡多了会儿,不然我们也要被别人捡到这便宜了。”剑客笑着,勇者也跟着他笑。

然后风停了,雪也停了,花叶落了满地。

剑客的眼睛很亮,映着勇者的身影。

勇者握紧了枪:“走吧。”

“我一直以为你会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屠龙也好,继续旅途也好。”

勇者回头望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噢。”剑客拍拍草屑,踏雪奔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屠龙。”


剑客与勇者一走进客栈就累倒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盯着面前的饭菜,刚刚将龙鳞交给了商人,换来了几袋子的沉甸甸的金币。

这只是他们旅途中众多日子中的一天,日升日落与平日无异。

剑客与勇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累到极点了连饭都不想吃,但只是满心的骄傲几近溢出,由头至尾都是甜的、欢喜的。

风吹动了城墙上的领地旗帜,太阳从山的这头越过山的那头缓缓下沉。夜里一篇安详,他乡的旅人在或温软或僵硬的床上沉沉入睡,勇者和剑客一前一后地走回房间,勇者坐在一边打磨刀枪,剑客坐在一边清点收获。昏暗的魔法灯摇曳明灭,魔法符咒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深夜时雪又静悄悄地下了起来。


一片祥和时,门开了。

勇者反应极快地望向门,只能隐约看见一道人影,黑暗中不难分辨魔法师的装束,长袍高帽,法杖上的魔法珠因为魔法萦绕而发出柔和的光。

“你谁啊?”勇者问,却没有想到魔法师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勇者放下手中的长枪,“你走错了吧?”

魔法师一愣,退出去看看门牌:“我哪有走错!分明是你们占了我的房间好吗?”

“什么啊……”剑客站起身,“你认真看好不好,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203——203!03!203!你是不是傻啊?”

魔法师一跺脚:“你们看反了吧!这牌子是从这边看的好吗?这是204!”

剑客翻了个白眼:“不信你看门啊——这儿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203吗?204在隔壁好不好!”

魔法师面上一红,低声地骂了句“靠”。


结果是想不到第二天剑客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又被装了个七荤八素。

“走路不看路啊?”剑客骂了一句,一抬眼发现又是昨晚那个魔法师,魔法师只是匆匆说了句抱歉就跑走了,剑客同勇者抱怨了一个上午,下午准备出发动身时却又见到了那魔法师。

“大哥……你又有什么事啊?”剑客不耐烦地问,魔法师也不介意他黑着脸,笑嘻嘻地问:“情报贩子说你们这儿缺点材料是吧,我来帮你们打呗?”

勇者想了想,“你要多少钱?”

魔法师摆摆手,“不用多少,你们爱给多少给多少。”

剑客踢踏着脚下的石子,“一起吧,我们也没那么快离开这个小镇,三个人总比你一个人来得快。”

勇者本以为剑客能和魔法师吵起架来,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边采集打磨石料一边聊天,勇者有些怔愣。


时至傍晚他们回到镇里,“魔法师,同我们一道吧?”剑客开口问。

魔法师的脸藏在高帽下,“为什么?”

“好吃好喝有人陪。”勇者接口。

“好。”

而事实上带上魔法师一道走并没有什么坏处,有一个移动地图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们在热闹喧嚣之中离开,重新走向远方。

一路上嬉闹调笑,比只有剑客和勇者的日子吵闹了不少。


魔法师别的爱好没有,吃穿住行都没有什么要求,只不过他对于那根叫做裘芙的法杖执念极深。

勇者和剑客本就是懒到骨子里的人,被魔法师抓着走了大半个城镇,这镇子不小,更何况是勇者和剑客那种喜欢一路吃吃喝喝累了就停不累再走的人,陪着魔法师寻找法杖实在是煎熬。

“天哪你的那根法杖到底在哪里啊……”剑客一路嘀嘀咕咕的,魔法师回头瞪了他一眼:“越是厉害的东西越难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好好好……”剑客哑口无言。

可是走了一个上午他们也没有找到裘芙,而且勇者和剑客强烈反对下午继续找这个提议,他们终于是打道回府。

“我没有买到那根法杖肯定是我们队伍的一大损失!”魔法师这么大叫着。


可是到底有没有损失,这还不知道。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这一行三人有没有屠龙成功,我还不知道。

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谁加入,有谁离开,我也还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只有他们三人,也只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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